2020年是非同寻常的一年,全球面临巨大挑战。这场全球大变局,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生活。大家都在问,“面对这样的局面,我该怎么办?”很多人焦虑,我也很焦虑。
但焦虑没用。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是我们改变不了的,唯一可以改变的是自己的心态。下决心改变心态,才能积极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。
我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去改变——走路!我定了一个目标:每天走10公里,先走一个月。这个目标对我来说很夸张,我也很怕自己做不到。但没关系,向着太阳一直走,你就会感受到内心的平静和温暖的动力。向前每多走一步,热爱和勇气就会多一分。
走着走着,上个月,我真的走了318.11公里。平均每天走1个小时50分钟,走了10.5公里。一个不可思议的目标达成了。
今年是小米十周年,我们本打算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活动,因为受疫情影响只能取消。
生活中需要一些仪式感,更需要积极面对。我决定办一场演讲来纪念这个重要的日子,同时也算给所有关心小米的朋友们做一场完整的“总结汇报”。
梦想的开端:做全球最好的手机,只卖一半的价钱
十年前,我和一群小伙伴创办了小米。
当时国内的手机市场,一类是诺基亚、摩托罗拉和三星这样的国际巨头,一类是国产手机“中华酷联”,即中兴华为这样的大公司,以及铺天盖地的山寨手机。中国市场主要被国际巨头把持,产品贵得离谱,国产手机却很一般。
作为一位重度手机发烧友和创业者,我有点不服气。虽然我从来没做过手机,但我们却有了这样的梦想:“做全球最好的手机,只卖一半的价钱,让每个人都能够买得起”。
一个从来没有做过手机的外行,一个从零开始的中关村小公司,要做全球最好的手机,谈何容易?如何实现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目标?
我有一个“脑洞大开”的想法:这些巨头都是硬件公司,假如我们用互联网模式来做手机呢?把软件、硬件和互联网融为一体,就可以另辟蹊径,“降维攻击”。
我也的确找到了一条“捷径”:当时硬件最好的是摩托罗拉,软件最好的是微软,互联网最厉害的是谷歌,假如我能把这三家公司的精英凑在一起,就有机会炼成“铁人三项”!
我找的第一个人是林斌,当时他是谷歌中国研究院副院长。赶巧了,他正在考虑创业,做个在线音乐公司。我说,别做了,跟我一起干点大事。我在餐巾纸上画了一张图(“铁人三项”),他很快就答应了并成为小米第2号员工。
这么顺利的挖角只是偶然。接着我连续找了10个谷歌工程师,一个都没有搞定,真让人绝望,直到第11个。他就是洪锋,谷歌非常出色的工程师。
一上来,洪锋就问了我三个问题。
第一个问题:“你做过手机吗?”“没做过。”
第二个问题:“你认识中移动老总王建宙吗?”“不认识。”
第三个问题:“你认识郭台铭吗?”“郭台铭?我认识他,他不认识我。”
这三个问题下来,我估计没戏了,但出于礼貌,我还是坚持“尬聊”了很久。最后他做了一个总结:“这事听起来,不靠谱……不过,可以试试。”
我长舒了一口气,终于搞定了!就像中了彩票。这是我搞定的第二个谷歌同学。一个外行做手机,大家凭什么相信你?我在面试人才的时候,他们也在面试我。在小米创办的第一年,我花了80%的时间在招人。印象最深的一个人,我两个月和他聊了超过十次,甚至有几次一聊就是10个小时。
很多企业家和创业者请教我,如何找人。我也总听到有人抱怨,找不到人。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问题。找人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如果找不到人,只有一个原因:没有花足够的时间。
我的建议是:找人不是“三顾茅庐”,要“三十次顾茅庐”。只要有足够的决心,花足够的时间,就可以组成一个很好的团队。
乘风破浪的小米
MIUI的故事
2010年4月6日,我们十来个人,一起喝了碗“小米粥”就开始“闹革命”。不懂硬件,没关系,就先从软件开始,先做操作系统;没有自己的手机做研发,没关系,就先在别人的手机上做;操作系统很复杂,没关系,先找一套开源系统,在开源系统的基础上干。
那时安卓刚起步,我们就成了国内最早一批做安卓的。但操作系统毕竟是操作系统,工程量相当庞大,不是十来个人的小团队可以搞定的。
没关系,我们先把最常用的功能做好:打电话、发短信、通信录以及桌面。这是智能手机当时最重要的四个功能。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,就被我们高度简化了。
仅仅两个月时间,MIUI第一版就做好了。我们先建了一个论坛,招募志愿者来“刷机”。让我们感动的是,有100位用户愿意冒着巨大风险刷MIUI,也就是后来我们熟悉的“100位梦想的赞助商。”为了感谢这100位勇敢者,我们用他们的名字做成了启动界面。
2010年8月16日,MIUI第一版正式发布。最初,只有100人,用户量少得惊人,但口碑超好。我们没有做任何推广,第二周翻了一番,200人;第三周再翻一番,400人;第四周又翻一番,800人。
MIUI真正火起来是在发布一个月后。9月20日,在国际著名的技术论坛XDA上,有位“大神”(网络词语,神一般的人物)热情推荐了MIUI。他是这样说的:“这是一个专业团队的作品,令人惊艳。有人听说过ROM吗?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ROM,它运行起来又快又流畅,界面全部重新设计,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看到这个评价,大家就知道,MIUI第一版做到了什么水平。一个中关村的小团队,用互联网方式,两个月做了一款手机操作系统,受到了非常高的赞誉。这充分说明互联网的方法论非常厉害!
从此,MIUI在全球发烧友中开始火起来。后来,各个国家都有网友自发建立当地的米粉社区,制作当地语言包,适配各种机型等,形成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全球群众运动,从此播下了小米国际化的种子。
我们用“专注、极致、口碑、快”互联网七字诀来做MIUI。不到一年时间,MIUI用户量超过30万。
很多人问我如何拿下夏普屏幕?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拿下了当时能找到的最好的硬件团队,主要来自摩托罗拉,兴高采烈开始做手机。结果一出门就碰“大钉子”,突然发现供应链跟不上。
要做最好的手机,当然要用最好的供应链。比如屏幕,我们就想用夏普的,但夏普不搭理我们。我这才知道,顶级供应链不是一家创业公司花钱就可以拿下的。
为了拿下这块心心念念的屏幕,我绕了一个大圈子,通过金山的日本分公司,找到三井商社,再请三井商社高层出面,争取到和夏普总部沟通的机会。时间定在3月26日。
这中间出了一件大事:2011年3月11日,日本地震,核电厂泄漏,全世界风声鹤唳。
去还是不去?夏普总部在大阪,虽然核辐射影响不大,但毕竟是核辐射,大家还是很恐慌。
能见到夏普高层的机会实在难得,我们还是下决心飞大阪,最后我们3个创始人一起去的。上了飞机,我们才发现整个机舱都只有我们3个人。到了夏普,大楼空空荡荡的,只有我们一批访客。就这样,我们的诚意打动了夏普。
1999元是这么来的
小米手机第一代定价1999元,但大家不知道的是,我们原本的计划是1499元。我们规划的成本1500元,售价1499元,大胆预测能卖30万台。到了8月,团队跟我说了一个吓一跳的消息:成本搞“冒”了,每台手机成本大约2000元,超了500元。主要原因是我们找的都是优质供应商,能跟我们合作就不错了,价钱根本没法谈。
如果继续定价1499元,我们估计要亏2亿元。怎么办?我和股东们商量,他们劝我说,这就是你一个外行进来玩的门票。但这个门票实在太贵了,我有好几晚上没有睡着觉。
能不能把定价调高到1999元?大家心里都没底,国产手机均价才700元,我们一上来就卖1999元,会不会翻车?不管了,我们只能豁出去试试。
发布会定在2011年8月16日。发布会前一天,我们还在担心会不会搞砸了?会不会卖不出去?当天,完全没有想到,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,我根本挤不进去,米粉实在太热情了。
最后还是打电话叫了四个同事,帮我挤进去的。还有5分钟开场,我刚坐下,阿黎(黎万强)跑过来跟我说,“人实在太多了,再挤怕出事,我们马上开始吧?”这是小米第一场发布会,也是小米历史上唯一一次提前5分钟开始的发布会。
最初,在台上开始讲的时候,我心里还有点打鼓。最后,我紧张万分,公布了售价1999元。现场长达半分钟的欢呼和尖叫,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看来成了!
手机发布后,网友就预定了30万台。收到这个订单,我们既激动又烦恼。我们没有足的资金,也没有足够生产能力。我们当时是一个小公司,没有账期,需要提前打款才能生产。要一次生产30万台,那是一笔天文数字。
小米手机实在太火,供应又跟不上,很快就被贴上“饥饿营销”的标签,真的非常冤。小米第一代手机,总计销售七百多万台,绝对是一个奇迹。
第一代红米手机不是真的第一代
这时,政府主管部门给了我们一个新课题:小米手机这么火,能不能带动一下国内产业链?
我们还只是刚刚创办的小公司,这么重的压力,我们扛得住吗?不想那么多,干了再说。2012年初,我们就制定了“红米计划”。
“红米计划”是优选国内产业链,做国民手机。当时国内产业链还不成熟,我们做的第一代产品我非常不满意,我决定推倒重来。这让4000万元的研发费用打了水飘。
大家见到的红米手机第一代,其实是我们研发的第二代,代号H2。2013年7月31日,红米手机正式发布。
当时,我们借用了金山软件的一间会议室,没有任何装修,只是做了一个背景板。这是小米历史上最简陋的一次发布会。红米手机能量巨大,一经发布,就引发业内地震。没想到,第二天连金山软件的股价都涨了。
第一代红米,热度远远超过想象,我们卖了4460万台,这4000多万台智能手机在2013年有力地带动了国内产业链的发展。
小米手机业务巨大的成功,背后是无数艰难的抉择:要不要冒着核辐射的风险去日本拿下夏普?要不要把定价从1499元改到1999元?要不要干掉已经研发好的第一代红米,推倒重来?
这每一个选择的背后,都是巨大的风险。没有任何一个成功是不冒风险的。直面风险,豁出去干!
小米火了,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社会现象,很多人拼命学小米。
当时出现了很多互联网手机品牌。以前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学的,直到“小辣椒”创始人王晓雁加入了小米,在一场内部讨论会上,他讲了当初他是如何学的。一堆照葫芦画瓢、似是而非的模仿,让我们大家哄堂大笑。尽管只是学个形似,在当时,居然也很管用。
生态链的故事
王晓雁是“自学”的,还有很多创业者和企业家亲自到小米来学习。我们也非常愿意把经验公开,希望推动更多行业的变革。2014年我们启动了生态链计划,孵化更多的创业公司。仅仅6年时间,我们孵化了100多家生态链企业,做了上千种玲琅满目的优质产品。
我们是如何做的呢?当时,很多中国游客到日本疯狂抢购电饭煲,成了社会现象。我觉得不可思议,中国是世界工厂,怎么做不好一个电饭煲?我们决定孵化一家创业公司主攻高端电饭煲。研发了一年半时间,我们的电饭煲成功发布,引发了很大轰动。
一家日本电视台特意买了几台,跟日本高端电饭煲一起做街头盲测,结果有点不可思议:6:4,我们胜出了,而我们产品定价仅相当于日本同类产品的五分之一。后来,我们的电饭煲卖到了日本,非常受欢迎。
经过这次打赌,我对制造业的理解又加深了一步
关于赌局:剧本可不是这样的
那是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,回想起来我们也曾经干了不少蠢事,比如和董明珠打赌。
2013年12月12日,我入选了央视年度经济人物,这是当时中国企业家能获得的最高荣誉,跟我一起入选的还有格力的董明珠。
在颁奖典礼的后台,编导安排我和董大姐一起上场,并且撺掇我们把气氛弄得热闹一点。编导还特地说,前一年的颁奖晚会上,马云跟王健林打了一个赌,影响特别大。
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:格力代表中国传统制造业,有30年的历史;小米代表新经济,是一家成立才三年多的小公司,放到一起就特别有话题。
我跟董大姐说,要不咱俩也打个赌吧,赌1块钱,赌小米的营收五年时间能不能超过格力。我觉得这只是开个玩笑,活跃一下气氛。格力是一个巨无霸,营收1200多亿,我们小米营收才200个亿,只是人家的一个零头。董大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
结果一上场董大姐就说,要赌就赌10个亿!那瞬间,我有点懵:剧本可不是这样的!赌1块钱,是活跃一下气氛;赌10亿,太夸张了吧!
果然,立刻成了社会话题,马上就有网友给我科普:“你们这是巨资赌博,涉嫌违法”。我知道这是一个玩笑,所有人也都觉得这是一个玩笑。但董大姐却当真了,各种场合隔三差五就关心一下我们。
之后,只要我和董大姐一起出现,媒体的朋友们就会从各种角度盯着拍。全社会都这么认真,我们不得不认真了。
五年下来,小米从200多亿涨到了1749亿,涨了8倍,这已经是个奇迹,我非常满意。再看看格力,从1200亿涨到1980亿,涨了60%,作为一家传统制造企业,表现也非常杰出。
拿最后的结果一比,我们还是输了!比较戏剧的是,结束打赌的第二年,小米就赢了。
每次想起来打赌这件事,我都后悔。我们为什么要招惹董大姐,带来那么多烦恼?直到最近我才想清楚:那个时候我们信心爆棚,的确膨胀了。很快,小米就遭遇了非常多成长的烦恼。
经过这次打赌,我对制造业的理解又加深了一步,同时也更了解格力了。格力的确是中国制造业的典范,值得我们认真学习。
陷入低谷
2015年底,前期超高速成长掩盖了非常多问题,突然全部爆发了出来。
手机行业从来没有一家公司在销量下滑后还能成功逆转的,这时的小米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。形势极其严峻,我不得不亲自接管了手机部。
那段时间苦不堪言。我经常早上9点上班,到了凌晨一两点还在开会。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我数了数,一天下来我居然开了23个会,让人无法置信。
MIX的故事
2016年10月25日,小米MIX发布,当小米MIX点亮的瞬间,全面屏震惊了所有人。
世界三大设计博物馆也收藏了小米MIX。芬兰国家设计博物馆馆长评价说:“小米MIX指明了未来智能手机的发展方向”。全面屏时代由小米拉开了帷幕,MIX发布也成为了小米局势逆转的第一声号角。
MIX源自2014年初小米几个工程师的闲聊,“未来的手机是什么样的”。经过反复讨论,大家取得了一致的结论:手机正面全是屏幕。这个想法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。大家找我商量,我同意直接立项:这是了不起的想法,不要考虑量产性,不要考虑时间和投入,做出来为止。
MIX的成功源于小米内部浓郁的工程师文化和氛围。工程师是小米最重要的资产,为了让工程师的创新和探索的火炬越烧越亮,我们设置了小米技术奖。这是小米内部的最高奖项,奖励突破性贡献的技术小组,奖金是价值100万美元的股票。
性价比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,也是最脆弱的软肋
中国老百姓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“便宜没好货”,这让我们非常容易被误解,竞争对手也很容易抹黑我们。小米如何在未来漫长的征程中立于不败?我们必须拿出世界品质的好产品。
质量的提升是个漫长、艰巨又枯燥的过程。一分耕耘一份收获。2018年小米获得了“中国质量协会质量技术奖”一等奖,2019年我还获得了“中国年度质量人物”的殊荣。
努力补课的小米从2017年Q2开始了神奇的逆转,重新恢复高速成长。
国际风云:吃了无数闭门羹后,终于打开了一条路
10亿库存
小米很早就开始了国际化。2014年第三季度,小米手机在中国登顶,仅仅靠中国市场的出货量,就在全球排到第三。那时候,投资者都看好小米,却提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:小米模式能不能在全球复制?2014年6月,我们进入了印度市场,一路势如破竹,很快就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。
时间不长,我们很快遇到了麻烦。2014年7月,我们发布了小米4,在中国卖得非常好,一直供不应求。刚组建的印度团队非常乐观,说服我特批了50万台。2015年1月,这款旗舰手机在印度发布。但谁也没有想到,居然卖不动。
事后反复复盘:我们刚进入,品牌和渠道都还没有准备好,就直接定了50万台旗舰机,这太吓人了。
高达10亿库存,这对刚起步的印度业务来说是灭顶之灾。听到这个消息,我有点愣住了。运回国内?但那是3G版本的小米4,国内市场已经完全是4G手机的天下。怎么办?
我们火速组建了一支“救火队”,到全球寻找3G市场消化。刚开始,这个团队只有3个人,从东南亚到南美,从欧洲到中东,跑了五六十个国家。
当时小米在海外知名度还没现在那么高,吃了无数闭门羹后,我们的同事终于打开了一条路。
有三类合作伙伴选择了我们:卖石油、卖天然气的贸易商想转行进入手机行业;以前卖笔记本电脑现在想卖手机的;还有一批二线代理商,想在我们身上赌一把。就是这群伙伴和我们一起杀入了全球手机市场。死磕了一年多,这要命的10亿库存虽然损失惨重,但基本消化了。
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。这次救火行动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回报:开拓出的渠道成了国际业务的先遣队,大大提速了我们国际化的进度。
are you ok?
国际化的路上,有坎坷,也有欢乐,比如are you ok?
2015年我们在印度举办了一个发布会,来了很多米粉。同事临时安排我出场打个招呼,一激动,脱口而出说了一句,“are you ok?”现场气氛一下就炸裂了。
没想到这个视频传回国内,也上了热搜。B站上有位UP主(在视频网站上上传视频的人)还做了个鬼畜视频,让我成了B站的知名歌手。市场部同事一开始还有点紧张,但我觉得没啥,大家开心就好。
这件事情还是给我带来不少烦恼。作为武大的杰出校友,从此以后,我要到处解释:武汉大学还是正规大学,是我自己英语没学好,不是武大没教好。
现在,小米进入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,手机业务在50个国家和地区位居前5。最近两年主攻欧洲市场,今年刚刚传来喜讯:我们在欧洲已经排到第三了,甚至在西班牙已经登顶,法国排到第二!
经历过这一系列的起伏,就会明白:成功往往不是规划出来的,危机是你想不到的机会。
和这个伟大的时代同行,是我们最大的荣幸
三个难忘的高光时刻
创业十年之际,有三个难忘的高光时刻。
第一当然是上市。在上市过程中,最难忘的就是5%那件事。
小米IPO前夕,2018年4月25日,我们在武汉大学举办了一场发布会,我宣布了一项董事会决议:小米硬件综合净利率永远不超过5%,如有超出的部分,将超出部分全部返还给用户。
一个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,不好好路演“画大饼”,反而卡自己的利润空间,是不是有毛病呢?
小米上市后,变成了一家公众公司,资本一定会逼着小米创造“超额”利润。我自信能扛住这样的压力,但我特别担心:如果有一天我不做CEO了,小米管理层还能不能继续坚持做“感动人心、价格厚道”的好产品呢?
想来想去,只有一个办法:以法律文件的形式把这一使命固化下来,永久限制硬件净利率。我把这个想法和团队一说,一起奋斗的兄弟们都特别支持。
但跟股东一提就炸锅了,有各种担心,尤其担心对股价有影响。有人说,“你们是不是疯了,还想不想上市”。有人说,“当初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,早知道如此,我就不投了”。还有人说,“来不及了,别折腾了”。
我们开了好多次紧急电话会,中间有几次都要聊不下去了。我对他们说,“优秀的公司赚取利润,伟大的公司赢得人心!如果你们同意,你们拥有的将是一家注定伟大的公司。”
就这样,一锤定音,股东们同意了。
当我们公布了这项决议,我的朋友圈被“5%”刷屏了。我们收到了非常多的赞誉,也有不少嘲讽和质疑,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。
第二件难忘的事就是搬家,我们搬到自己的科技园。
去年7月,小米科技园正式开园,我们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家,心情无比激动。在我们眼里,这个园区漂亮极了,美轮美奂,我们亲切地称之为“清河三里屯”。
我专门发了一条微博,内容是这样的:“北漂,奋斗九年多,终于买房了!8栋楼,34万平方米,52亿造价”。这条微博马上就火了,阅读量高达3300万。看来每个北漂心里,都有一个买房梦!
让我万万没想不到的是,房产中介居然比我还激动,也在到处转发,说这是“最励志的北漂故事”。
接着我们入选了世界500强,排名468名。之前我也没觉得有什么,但真的入选了,还是有点小激动。
我在写全员信时,有同事建议,咱们要不谦虚点,装作不在意。我说,“这次咱们就别装了,我大学一毕业就开始创业,特别羡慕林斌他们有机会在世界500强上班,现在好不容易把自己公司做成了世界500强,终于可以在世界500强上班了,我们一定得好好‘嘚瑟’一下。”
这一切要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,还有所有持续奋斗的小米同学们。过去,小米一直被拿来与老牌500强苹果、华为和三星比较,的确有差距。但小米还只是一个10岁的少年,如果用发展的眼光来看,你会发现小米还有非常多出色的地方。
比如:BCG 2020年全球创新50强,5家中国公司入选:华为、阿里巴巴、腾讯、京东和小米;德温特 2020年全球创新百强榜,仅仅3家中国公司入选,分别是:华为、小米和腾讯;BrandZ 2020年全球品牌百强榜,这次有17家中国品牌入选,小米也在其中,排名81位。这三个全球权威的榜单,充分说明了小米在创新和品牌方面取得的了不起的成绩。
这十年,小米改变了什么
小米的十年就是移动互联网的十年,和这个伟大的时代同行,是我们最大的荣幸。当我们回首过去十年时,让我们真正自豪的是什么?
首先,我们和所有同行一起,普及了智能手机,推动了移动互联网的发展。
滴滴创始人程维曾说: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创业者可能都要感谢小米,因为小米有力推动了移动互联网的普及。美团、滴滴、字节跳动、快手等,今天你耳熟能详的新一代互联网头部企业,都得益于移动互联网的发展。
第二,我们和志同道合的创业者一起,改变了不少行业,也成就了不少创业者。
2015年初,小米生态链投资了昌敬,一个刚刚从大公司出来创业的小伙子。谁也没有想到,只用了5年,石头科技就成为了扫地机器人行业的领导者,今年2月成功在科创板上市,市值高达400亿。小米生态模式带动了100多个行业的变革,成就了一大批像昌敬这样的创业者。
除此之外,小米还改变了一些人的人生。Ellyana(艾莉娅娜)住在印度尼西亚的巴淡岛,她是3个孩子的妈妈。几年前她丈夫去世后,家里没有经济来源,生活陷入了困境。
3年前,小米在印尼设立了生产线。Ellyana在小米印尼工厂找到工作,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。有了这份工作,她可以养活一家人,还学了很多知识,交了很多朋友,在村子里的地位也大大提升。印尼小米生产线上90%员工都是女性,我们的事业帮助她们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。
三个愿望
十岁的小米,正在一步一步长大,今年的研发预算就高达100亿元。正是因为永不止步的创新精神,高达100亿的研发投入,小米永远有更多更酷的产品诞生。
小米人眼中的小米十年又是什么样的呢?我有三个愿望:
第一个愿望,小米变成全球最知名的品牌之一。无论我们到哪个国家,大家都知道Xiaomi的发音怎么读。
第二个愿望,不会再有人说我是劳模了,因为这个舞台属于小米所有的年轻人。
第三个愿望,有一大群了不起的创业公司诞生,甚至成长了。在他们成功的时候会说,自己受了小米创业故事的激励。我相信小米会走到我们梦想未曾抵达的高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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